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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 漪

来源: 中东文学汇 时间:2021-07-08

涟 漪

去年的这些日子,因为不堪忍受大办公室里的吵闹,就毅然决然搬到另一间办公室里去了,虽然搬过去的地方也是同样的一间大办公室,虽然空间大小和室内人员总数并无太大差别,但不同之处在于新搬入的办公室里和我年龄相仿的中年人多一些,相处和交流更加方便一些,心理上的依靠感觉更加稳固一些。

结果也确如我所料,安静了许多,我既可以在其中安心工作,也可以在里面平静地看看书,写一些东西。

很显然,对过于吵嚷的环境已经不太适应了,许多方面和年轻人之间已经有了明显的隔阂。年轻人在工余时间有说有笑,话题中有太多的时尚成分,自己在这方面正好是兴趣无多的,当然就要向对时尚同样兴趣无多的中年人靠拢了。

对自己与人交往态度的变化,首先找到了传统观念方面的依据: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并且认为这些都是自然现象,而顺应自然也是自己历来抱持的人生态度和追求的人生目标。不过,有时也会对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提出一些质疑:难道自己开始老了或者已经老了吗?难道真像一棵树那样青春远去,盛夏落幕,秋天既至,金风吹来,叶落草黄,天高云淡,水落石出,展示出一片萧瑟的风景了吗?

没有找到确切的答案,也不想找到确切的答案。

长假结束开始上班,做梦一般,去年的情景居然又这样出现了。

其实,长假期间心里也一直想着一件事情:节前接到通知,学校要对各年级各科的办公室和人员进行一次大的变动和调整。这几天虽在假期里,也一直在提醒自己:节后上班尽量去得早一些,找到自己的办公室,关键是为自己视力很差的眼睛找一个光照很充足的位置。

诸事如愿。

然而,周围还是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纷扰。办公室变了,以前同室的人员分开了,重组了,生生地多了几张半生不熟的面孔。有人惊喜,有人疑惑,有人抱怨,有人愤愤然大光其火,还有一些人像侦探一样跑遍所有的楼层,跑遍所有的办公室,偏着头四处查看。总之,每个人都在努力适应这场不大也不小的变动,当然,主要是环境变动引起的心理波动。

看看别人千奇百怪的态度变化,再看看自己,同样感慨良多。办公室变小了,同室人员变少了,虽然也有了新的面孔,好在大多数面孔依然熟悉、亲切。这样的结局还能让自己轻松接受也颇感快慰,就很快安顿下来,用过早点,一如既往地进入工作状态。

自己沉静下来了,但有些人的身心扰攘还没有明显减退。不断有人进来,也不断有人出去,不断的感叹唏嘘,不断的意外惊喜。有些女人仿佛被硬嫁,有些男人仿佛被强娶,还有一些,则像十分郁闷的剩男剩女。

实在好笑,只不过是一次正常的办公地点变更和人员的调整而已,有什么必要伤及宝贵的内心呢?看来有强迫型人格特征和抑郁型人格特征的人还不在少数。可是,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比起三峡库区百万移民的离乡背井,比起地震灾害发生后远离家园故土的上千公里的迁移,比起为了生存而流落他乡,比起为了得到很简单的幸福而长时间地四处漂泊,特别是,比起人世间种种更为严重的其他纷扰和变故,灵魂从来就很难得到妥善的安置,这么一点小小的变动,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些“杞人”实在是太“忧天”了!

细想一下,人的一生,哪有一成不变的事情呢?哪有守着一种模式一贯到底的呢?变迁,轮转,漂泊,流浪,是生命的必然过程,是生命的整体状态,是生命的基本特征。既然如此,又何必耿耿于怀念念于心而放不下呢?

让这些微不足道的纷扰都随风远去吧,让这些偶然生发于心的小小的涟漪自由自在地荡开去吧,一切都有发生的理由,一切都有安定下来的时候。

一切动荡终于安定下来的时候,新的一天,一定还会眉开脸笑地来。

2012-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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