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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余华,重读父亲_睹物思人_海天散文

来源: 中东文学汇 时间:2023-08-07

       

        前一段时间读余华的《活着》,切切实实被陶冶了一回。    《活着》告诉我们,人活在世其实没什么长什么短,怎么着都是一生。书中主人公福贵,从一个万贯家财的公子哥儿,变成不名一文的穷光蛋,灾难象走马灯似地一个一个地降临在他弱不禁风的身子骨,任你怎么挡也挡不住;亲人象流沙一样一个一个逝去,任你怎么抓也抓不住,到很后,只有他和他的老牛“两个老不死的”相依为命。    而他依然智慧而幽默地活着,依然会用缺齿漏风的嘴唱:皇帝招我做女婿,路远迢迢我不去!    活着,这就是生活的义意,而不是其他。在这里,一切都是那么朴素本真。人只是为活着本身而活着,而不是为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所活着。    对不起,写到这里我自然而然使用上中学时的作文的模式了。因为我想说,看到福贵我想到了我的老父亲。    父亲四九年二月就参加三河县大队,先后在巢湖市银行、庐江人行工作,一直到一九八八年才退休(该死的退休!)。期间由于工作认真负责,差不多每年都被评为先进工作者,家里的优秀证书、荣誉证书摞起来有一尺多高。    可是这一尺多高的荣誉证书没有给他带来任何好处,没有人会记得这个老头儿曾经是老先进,没有人会记得这个老头儿年青时把升级的机会让给别人,当然,这一尺多高的荣誉证也不会妨碍老头儿每天哼着小曲儿溜小狗。    以世俗的目光来看,我父亲的一生是挺不完美的,因为世俗认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可他老人家却膝下无子。可父亲从不在意,至少我从来没见他在意过,他总在母亲为别人的讥笑耿耿于怀时劝慰:这有什么呢?儿女成群老来受罪的多的是,何况我们还有小军呢!    在我父亲工作的那个时代,单位调级凭工作年限和工作表现,按条件父亲应该提一级,但父亲却把这一级让给了一个家里有六个小孩的同事,理由是我家就一个孩子,好过,他家的孩子太多,日子不好过。    父亲四九年参加革命,结果却被作为退休处理,这件事直到前几年我才发现。一个离休一个退休待遇相差太大了,光一年的小车费、旅游费以及各项补助,一年要少好几万元,二十多年了损失的钱够卖一套房了,另外医药费报销的比例也不一样,当我说我要打官司把这件事改过来时,父亲生气了,说都这么长时间了,不要再折腾了,我多活几年就什么都有了。    如今我的老父亲已八十有四了,却每天都乐呵呵地活着,牵着他心爱的小黄狗到处溜达。父亲不懂什么诗情画意,但日子却过得相当诗情画意。我家住在二楼,有一个三间门面那么大的平台,父亲在上面种有很多的花,从月季到牡丹,从金银花到滴水观音,从洗澡花到凤仙花,从兰花、菊花再到一株腊梅树,也不知父亲是如何待弄的,反正我家花比旁人家的花总开得又香又大又鲜艳。    父亲喜欢钓鱼,天气好的时候,就扛着鱼杆出去钓鱼。刚退休那会儿,父亲精力好,会骑自行车到很远的野塘水库去钓鱼,每次都会带很多鱼回家,家里鱼多得都吃不掉,后来年纪大了就在附近的池塘钓鱼,钓不钓到鱼父亲一般是不在乎的,就是空手回家也乐呵呵的,绝不会为了面子跑到菜市场买几条鱼充数。每次钓鱼老黄狗总是忠实在陪伴左右。    说起我家的狗,父亲会如数家珍,他会说,我家的狗除了不会说话,其实他们什么都懂。每次回家都会听到父亲跟我说哪些狗的故事。对不起,我忘了说了,我家一共有三条狗,一条就是父亲的老黄狗,一条是法国斗牛,一条是吉娃娃。照顾它们,跟它们说话是父亲生活中一项很重要的内容。他会跟我说今天牛牛如何骗小贝而多吃了一快骨头,昨天彼特如何因为会小母狗而被人家打瘸了腿。    父亲没有文化,不会跟我说什么大道理,每次我在父亲面前山高水远地吹牛,父亲会淡淡地说,其实说那些大话是没用的,有得吃有吃喝快快和和地过每一天就照喳。    我不否定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同时也是个痛苦的理想主义者,总固执地认为人生在世要有所建树,留下一串足印,因此对于父亲的平凡和普通总是耿耿于怀,甚至恨铁不成钢,甚至于喊爸爸的声音总是带着怨气和不耐烦。读了《活着》,我就觉得父亲的一生才是完美的一生,它不矫情不做作,不虚伪不奸诈,还生活的本真,一日一日踏踏实实地过着。觉得父亲其实很懂生命地意义。    现在我看着爸爸满头白发满脸童真,总是满心怜爱,每次喊爸爸声音里都带着感激带着纵容。每次在KTV里我很爱唱的就是刘和刚的《父亲》,因为歌词唱出了我的心声:我的老父亲我很疼爱的人,这辈子做你的儿女我没有做够,求求你呀下辈子还做我的父亲!    回想起父亲的一生,真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然而父亲一生却正直无私,从不溜须拍马,从不追名逐利,真正做到将一切身外物都附笑谈中,活得淡定而从容,活得淡泊而愉快。    这,足以让我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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