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蔷薇蔷薇我问你

来源: 中东文学汇 时间:2021-08-28

为了寻找爱人的坟墓,

天涯海角我都走遍。

但我只有伤心的哭泣,

亲爱的你在哪里?

美丽的事物总是伴随着无限的伤感。我说。小发金却喃喃着:然而,男女间的浪漫归根到底还是柴米油盐。我说:日光之下没有新鲜事,一切的虚浮都要风吹雨打去了,只剩下脚下厚实的黑土,这黑土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就是柴米油盐;不过,你今天怎么象个家庭老主妇?她笑着说这是何姐说过的。

我知道这家伙总是以办公室某某姐的尾声当作自己饭后的一声叹息。我说她这是“吃饱了撑”。

丛林中有一株蔷薇,

朝霞般的放光辉,

我激动地问那蔷薇,

我的爱人可是你?

我说:发金小妹,嫁人当嫁周乙老大哥,但千万不能是悬崖边上的周乙。我指着餐馆里的电视。发金却说:有歌唱道,风光在悬崖;悬崖边上的作为,刚好能体现一个男人的魄力。我说,我们都是平凡人,习惯过着平静安宁的日子,经不起大风大浪的折腾。

次日,还是那个餐馆,发金又来个餐后的叹息:再也不能这样过了!呵呵,这不是我说的,是蔡姐说过这话。我说:还能怎么过?撒玛利亚妇人有五个丈夫还是难解干渴,耶稣不是对她说了吗?——喝了这世上的水还要再渴。要是觉得生活太单调不够刺激,那就去中东地区旅游一趟,体验体验硝烟弥漫的生活。

认识发金是在阴历去年底阳历今年初,她是我的业务老师,教我统计数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午餐桌上我曾问过她:为什么取名发金?是你爸妈既想男孩又想发财?她说不是,村干部给写错的。我说也不错,恭喜你家发财呀。她说他们不是这层意思,当初给大姐报户口写名字时,泉花写成“穷花”,给二姐写名字时,阿珠写成“阿猪”;穷地方的村干部文化不高,没认几个字,再说乡下地方叫阿猫阿狗的人也很多。我说这不关系认不认几个字的问题,这家伙分明是欠揍。

发金是个阳光女孩,总以积极的眼光来判断任何事物。那颗心灵是一朵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开放。饭后的叹息,那只是天真的模仿。

说到穷地方自然就说到穷日子。她说过穷日子是一门艺术。我说小时候看过《悲惨世界》,除了马吕斯“石头下的一颗心”,就是芳汀那门过穷日子的艺术给我留下深刻印象。为了节省灯油费,她总是借着别人窗口射来的光来吃饭,就象我国古代的映雪读书。发金说,穷日子里感受很深的是“抠”字,不是抠别人,而是抠自己;上高中那一年,为了参加国庆演出,买了人生*一支口红,用到现在已经六年,已经用到底了,舍不得扔,我每次要用的时候用手指抠着涂在嘴唇,起码还能再抠上两年;喝稀饭时候抠着碗底很后一颗饭粒;洗衣粉用光了用水冲一冲袋子还能再用一次;牙膏,那可不能抠,用挤,挤到很后挤不动了,那就剪开来抠,还是抠。穷日子的艺术还表现在用水方面,一水多用。淘米水用来洗脸,美白又养颜;洗脸水再变成洗脚水,洗脚水再用来浇花浇菜,环保节能又省钱,这么一盆经过种种过程的水呀,营养丰富滋养着土地,花花菜菜会长得更有劲。我喷饭了,邻桌的食客也哈哈大笑。

说说过穷日子的艺术很甜美,看她笑眯眯的样子。接下来又是饭后一声叹息,正想接着办公室里某某姐的尾声,却被我果断地打断了。有一天,这恶作剧般的叹息稍稍沉重了点。我的心颤抖了,因为我来了,发金即将要走了。尽管老板竭力说这事与我无关,我还是感到惭愧。而发金终日面如阳光对我又说又笑亲切如故,令我更加感到惭愧。临别那一天来得那么突然,我象小女孩一样追着她喊:发金你等等,送你两个桔子,祝你大吉大利万事如意;谢谢你这一个月来对我谆谆教导,我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真的,跟她在一起总觉得自己变小了,心灵变大了,天地变宽了。她接过桔子,笑得那么开心。我说什么时候找到好工作,别忘了告诉我一声。她说好的,什么时候遇上周乙老大哥,请你吃喜糖喝喜酒。

转眼间又一个月过去了,昨晚11点多,夜深人静时刻,我在低吟浅唱着——

夜莺站在树枝上歌唱,

夜莺夜莺我问你,

你这唱的动听的小鸟,

我期望的可是你?

又一阵伤感袭来,带着潮湿的雨意。此时短信进来了,是发金向我传递春的问候,它轻轻叩开我潮湿的心扉:宁姐,你睡了吗?我:还没睡,正在唱歌,今晚难得身体这么风平浪静,今年雨季咳嗽铿锵。发金:宁姐你累了呀。我:是累了,但心中存着盼望,脚下就有力量;你很近好吗?发金:好,我要去厦门工作,我还找到周乙老大哥了,他也在厦门,在海上不在悬崖边上,你放心。我:太好了,祝福你们。发金:宁姐,你的小儿子乖吗?我:比以前乖多了,谢谢你还记着他。发金:我也很感谢你一直对我鼓励;阳光女孩是你赠送给我的荣耀冠冕;以前我的绰号可多啦,姐姐们叫我笨蛋,因为名叫发金,小学同学叫我“发神经”,中学同学叫我“发情”,一起打工的人叫我“发奖金”。我:你从来都不伤心落泪?发金:没有,笨蛋怎么懂得伤心?我:阳光女孩,我喜欢;晚安。

于是,熄灯,睡觉。突然觉得言犹未尽,一骨碌爬了起来,又向发金发一条短信:睡前跟你说点悄悄话,这月姨妈迟迟不来,我还以为闭经了,这么早进入老年期,真不甘心;傍晚用麻油炒黑木耳生姜丝吃了小半碗,现在是红泉滚滚,我又回到青春期;记住哦,阳光女孩,痛经时候不用强忍硬撑,黑木耳是排毒通经的大元帅。

夜莺一面动人地歌唱,

一面低下头思量,

好象是在温柔地回答,

你猜对了正是我。

哎,下雨有时,刮风有时;和平有时,战争有时。有时内心世界风起云涌,外面世界却桃花朵朵开。有时外面世界风云变幻波浪起伏,内心世界却始终淡定如水稳如泰山。外界、心界、灵界,说不清道不明,相互间的关系维妙维肖神秘莫测。

雨中送来一缕暗香,如花如草和着淡淡的泥土,我深深一呼吸,深情地对主说一声,这世上本没有如此完美的良人,只有你才是。于是,熄灯,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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