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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散记

来源: 中东文学汇 时间:2021-07-03

【导读】在高大的建筑物前,旁边简陋的小屋显得弱不经风。两个男人和值班员聊着话,值班员说工人们基本上都是长年在外,风餐露宿的,很辛苦。

晚上,老公驾车带我陪同朋友两口子去汉江桥头公园。车在宽畅的沿江大道上直行,两边的雪松挺着庄重的宝塔身形,路灯辉煌,街道静谧,靠河的岸边又新换了白石栏杆。城市在不经意间朝着完美进化,这变化拨弄了居者的心弦,亮丽了观者的视线。

桥头公园很静,一对情侣浓情蜜意相拥着,坐在栏杆上耳语交谈。桥上的灯象排列整齐的星星,投给夜空暖融融的黄色光芒。石阶是由大理石碎片铺成的,散列的一片一片白色的大理石很醒目,也很洁净。原先的草坪不知什么时候种上了各类树,养分充足加之阳春四月的摧化,枝叶肥厚,密集,茂盛,树杆显得有些不堪重负。

我们沿着树林稍疏松的曲径小道慢行,在便道上转了一圈,这片清冷之地弥漫着的阵阵寒意影子般寸步不离地跟随,而体内的胆怯仿佛也醒了,向外突破,两种压力挤兑成恐慌。总感觉,那密不透风的树荫深处藏有吓人的事物。恐惧使人兴味索然,我和好友不约而同的提议离开这寂静之地。两男人很体谅的笑着赞同了。好友打趣说,男人的宽厚是需要气氛烘托的,在特殊的情形下才会释放。

我们决定到在建的汉江二桥去看看。

灯火通明的远方,工程正在紧张的施工中,闪闪烁烁的光亮伴随着建设者的身影。老公关了车灯,我发觉四周依然很亮,抬头一看,月亮正在头顶上空,大半圆呢。淡淡的一圈光晕,似一顶大帽沿,飘逸地笼罩在玉盘周围。不见星星的影迹,乳白的面纱后的天穹愈加神秘莫测。石碴路宛如一条白纱带向河滩蜿蜒而去。由于所站位置地势较高,稍远处,一江东流的春水,河滩上的草地,包括那大片头重脚轻的芦苇丛都被夜阑给隐匿了,在眼前、在心里纠葛成似是而非的一深潭,黑压压的连绵起伏,不可预知其深浅,不可明示其方圆。

近处的小树、菜蔬经月光之手,成了另一番如梦如幻的模样,簇密的叶片上附着茸茸的霜露,叶儿宛如添了一层蝉翼,犹唱着“绿草苍苍,白雾茫茫”几欲飞纵。月亮常用朦胧来俘获人心,多少文人墨客在月下浅吟低唱,诗词歌赋从古流淌至今;即使是愚笨的人,也会被月光开启混沌的脑髓,品味感知大自然的神奇,月光会将粗糙庸俗洗得柔情似水,恻然忧柔。好久没有这样深情的看过月亮了,并不是见得少,而是终日困顿在钢筋混凝土的林立中,被城市灯光围剿的月亮少了这般明澈,这般如水,这般穿透人心的力度。文明进步不一定都是好事儿,在光污染、环境污水的背后,浑不知觉的是我们这些双重身份的*、受害者。

工地被钢筋围栏着,看场小屋的灯亮着,值班员看见我们,从小屋里走了出来,朋友赶紧笑眯眯地打招呼,值班员为我们开了小铁门,我们一再保证不走远,只在这个小场子里看看。才浇铸好的梁板一人多高,平架在基座上,十几根指头粗的钢筋头露出来。手摸着梁板上的钢筋,我知道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被架设在桥台上为这个城市尽心竭力地奉献一生。

在高大的建筑物前,旁边简陋的小屋显得弱不经风。两个男人和值班员聊着话,值班员说工人们基本上都是长年在外,风餐露宿的,很辛苦。为了便于工作,两口子同在一个工地,没办法只好把孩子留在老家,由老人或亲戚照顾。我们连声对这个舍弃了安逸,来自四川异乡的陌生值班员发自肺腑的说着致谢的话。

从倒车镜里看着他关好小铁门远踱而去的身影,恍惚间发现他的身形高大了许多,这缘于月光仰或感动....

【责任编辑: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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