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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而生,觅阳而行

来源: 中东文学汇 时间:2021-07-01

向阳而生,觅阳而行   

      伴着各种心思懒床到九点多,还是在母亲的锅碗瓢盆中起来的。很近心里总是交织着各种情绪,遗憾,踟蹰,患得患失,难免多想。今天也是如此,想法多的没有起床的欲望,于是难得一次懒床到这个时候。但总归不能一直懒下去,母亲的锅碗瓢盆,叮叮当当,有魔力一般,敲碎了所有的纷纷杂杂,再难继续下去。

      于是起身,穿衣,整理床铺,拉开窗帘。明亮的阳光瞬间洒满整个屋子。本以为是要降温,天气或许阴沉,起码没有这种灿烂的,谁知竟是如此光景。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床上,暖意融融,一下子消散了满屋的残夜气息。不由望向窗外,天空干净的一塌糊涂,楼宇屋舍像洗过一般,虽陈旧却异常整洁,树木花草或枯黄或灰绿,却难掩黄灰下涌动的生气。窗台上的吊兰、君子兰还有不知名的几盆花——可惜自己了解不多,和她们生活在一起很久了,还是不知道她们的名字,辜负了她们一年又一年的青春和陪伴。人总是这样,越是身边的东西,越不容易记住——沐浴在这光影之中,竟也生出几分出尘的味道。于是不自觉的前行几步,偷来一身阳光,暖意便沿着手臂,攀上脸颊,融进眼睛,再缓缓淌进心里,顿时有种春日荣荣的感觉了,沉闷了许久的心也突然活跃起来,似解冻的泉,叮咚叮咚,轻快的奔腾起来。

         有些贪婪的拥抱着这阳光,总是不够,这窗户太小,这墙壁厚的更是可恶,以前并没感觉如何,此刻竟难忍这四周的围堵,我要出去,寻一块没有阻碍的地方,要这阳光铺满我的每一寸肌肤,渗进血管,随着血液自由的流淌在身体的每一处。于是这家也愈感阴森了,连皮肤都有些刺痛,出去的欲望竟在这一刻再难抑制。于是便冲出门,向阳而去。

       出门,很快走完了熟悉的道路,却一下不知该往何处去。抬眼望去,道路两旁高楼林立,死死挡住了绝大部分阳光,只留下一片片阴影和被撕扯的零碎的光影。如果说家里是用墙壁构建了一间小小的囚室,那么现在就是用这冰冷的高楼大厦筑起了一个大大的牢笼。它们都一样,将这自然的暖意死死挡在了外边。我不由有些着急,像搁浅的鱼,寻觅着每一处可能的水,但能冲破这牢笼的总归是太少了。去哪呢,或许可以一路向西,那里有个广场。

      一路觅光而行,20分的路程竟遥远的过分。当终于远远望见那耸立的门,高耸的雕花石柱和高低错落的台阶时,不由一阵轻快,这次终于没有辜负自己一番期望了。穿过很后一个路口,便再没有遮挡,于是放慢脚步,手入口袋,信步而行。

      南广场的门隔路相望,而西门是我的目的地。移步入门,首先撞入眼中的是左右两侧各一根高耸的雕花石柱,两石柱中间是一圆形水池,池内无水。绕过水池往后,正对处是阶梯形河道,至上而下很后汇入水池內,河道內也无水。但并不缺生动,在这温和的暖阳下,正有一缕缕阳光汇成细流随着这河道涓涓而下,反而平填几分氤氲。河道尽头是一尊三足鼎,嵌在蔚蓝色的天空里,雄厚而庄重。沿河道两侧则是花形护栏,护栏外有错落有致的台阶,台阶从下而上分成几组,每组十几阶不等。台阶内侧有装饰的圆顶白灯、松柏和花草带,花草带颜色不一,有些秋意,却并无秋愁。而外侧则四鼎均立,鼎间草木相衔,缓缓而上。再外侧又是松柏和杨槐。所有的景致都沿河道对称布置,层次分明。

      我沿着左侧台阶拾阶而上。两旁栏杆相携,铜鼎驻足,灰色的槐树、杨树、还泛着绿意的松柏恰到好处的点缀在两侧。而诱引我出来的阳光,自顶部漫延而下。于是,暖了脚下的台阶,暖了两侧的栏杆,也暖了驻足的铜鼎,就连灰色的树木也透露出些许的可爱,难掩酝酿在深处的生机。    

      踏过很后一阶台阶,映入眼帘的是一副弧形乳白色石雕,如张开的怀抱,把整个河道、台阶和每个来人缓缓环抱,一种被拥抱的感觉陡然撞入心间,这阳光仿佛又暖了几分。石雕和台阶间是一片开阔的广场,穿过广场,来到石雕下,沿石雕而行,即可了解长治的地理山川和历史神话人物。但却没有文字介绍,稍显遗憾。

       回过身来,向东而望,远处山峦隐隐,近处树木环绕,门前车来车往,门后悠然自得。可能是像我这样的闲人并不多吧,抬眼环顾,人影了了。且大多是老人和带孩子的父母,成双成对,相扶相依,而我这样的竟就只我自己,于是多少有些不自然了。但暖暖的阳光披在身上,这种不自然也就渐渐淡了,很后融化在了这光影里。             

        或许是没有了高楼大厦的阻隔和柴米油盐的调味,这里的阳光更显明媚、透彻、纯净。丝丝光线自蓝天白云上悠悠落下,而后舒展漫延到每一寸地方,沿途拂过尘埃,剩下的尽是清新,靓丽,让人沉醉。

        有阳光的地方,总是让人惦记的,尤其是冬日。记得小时候的村子里,每当午后,阳光正值灿烂的时候,村中心不大的广场上总是环绕着一圈忙活了一年的农家人,倨石而坐,下棋、聊天,热闹纷繁,小时候的很多家长里短,故事志怪大多是从这流出来的。而现在那曾经的地方早已面目全非,当时留下了多少故事的一辈人也早已阴阳相隔,唯有这阳光从未曾变过,依旧灿烂,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又迎接着一代又一代的人。时光流淌,承载了多少代人的童年、少年、青年、中年和暮年;岁月不息,又将要演绎多少辈人的生命芳华。

       同是广场,同是阳光普照,这个地方也必然会如此。我曾留下足迹的地方,有前人的足迹也必然会有后人的足迹。即使沧海桑田,也有这不变的阳光记录着我们曾经的存在和故事。

       神游间不觉已过了午时,再回神,已是只剩下我和这阳光了。却没有回去的意思,也没有孤单的感觉。反而更心静神安了,我享受着这种宁静、平和。远离生活工作,远离纷繁吵杂,远离爱恨纠葛,只有此身,沐浴在阳光之下,听着风里的故事,品味时光印记,心静如水。

      向阳而生,觅阳而行,时常寻觅一些阳光普照的角落,邂逅那很初的本性,何尝不是一种生活,不过很多时候我们更愿意把自己置身于围墙之内,忘了去感悟这个世界很原始的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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