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飘着一朵云_心灵感悟_海天散文

            天边飘着一朵云                        王彦铼         今年的夏季是个多雨的季节，连绵的阴雨一下就是几天，今天的阴雨虽然小了些，但似乎还没有停的意思。         透过帐篷的缝隙，外面的草原经过雨水的沐浴更加葱绿了，空气也更加清新了，碧绿的地毯接天连地，烟雨的沐浴显出草原的宽广苍茫之美。这里是内蒙扎鲁白羊圈地带，大家是来这里施工的，在白羊圈附近的马蹄河修建排水工程。学建筑的锁柱是这次工程的队长，看着窗外的阴雨，锁柱的脸上有些忧郁，大家都知道，锁柱担心因为阴雨而误了工期。工友们闲着没事有的在打牌，有的在看书，还有的透过帐篷的小窗口凝眸远望，如烟的细雨带给人无尽的思绪。外面的一阵马蹄声打破了男人帐篷里的氛围，大家站了起来，知道是送信的云儿来了，这里地理位置偏远，手机又没有信号，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能靠信件来交流。云儿是白羊圈附近村落的一个草站管理员，兼职给工地送信件，她也是毕业新分来的大学生，是青年志愿者。云儿的到来给这个男人的帐篷带来了生机与活力，男青年都过来和云儿说话，有的还和云儿开着玩笑。云儿总是抿着嘴笑着，对于小青年的玩笑有时云儿感觉有些脸红，每到这个时候都是锁柱出来给她解围的。        今天的云儿带来了许多封信，大家闹了一阵后便找个安静的角落开始看信了，外面的阴雨稍微小了些，云儿也骑着马走了，锁柱走出帐篷，向云儿挥着手说：“谢谢你给我们带来信息，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啊！”云儿笑着说：“我们都是志愿者，不用客气。”临近中午，雨渐渐地停了，锁柱站起来喊了声：“出工！”大家忙换上工作服和锁柱走出帐篷，雨后的空气很清新，微风吹送，带来阵阵草香，工地附近都是水，大家找来水桶，锁柱看了看，脱掉工作服跳入水中，必须将水排干净才能继续施工，工友们也都纷纷跳下水，工地的刚子脱得一丝不挂，跳进水中，对大家笑着说：“一个女的都没有，还穿那么多干啥？”大家看着刚子一阵大笑，刚子提了桶水刚爬上来，一个工友说：“有女的。”刚子忙从岸上跳下来蹲在水里，惹得工友们又一阵大笑，刚子知道上当了，向工友一阵泼水。大家感觉施工的生活是枯燥的，但每每忙碌起来那也是快乐的。看着这美丽的草原，一工友顿时来了兴致，唱起了《美丽的草原我的家》，大家也都跟着唱了起来，嘹亮的歌声穿透莽苍的原野，远方忽隐忽现的牧歌与大家的歌声相呼应，形成一片歌的海洋，在歌声中大家的干劲十足，一切的郁闷与思绪似乎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天空象水洗的一样，太阳微笑着，光线并不刺眼，且很柔和，一道美丽的彩虹横跨万里碧空，一望无际的碧绿的地毯与之遥相呼应，好美的景致。          临近傍晚时，大家收工了，从水里出来后，陆续穿上衣服，草原的风有些凉爽，锁柱对大家说：“今天我们已经超额完成任务，晚上我们可以喝点酒。”大家一阵欢呼，刚子说：“有酒，我去弄点山野菜。”刚子和几个小青年向远处走去。天边的一朵白云飘渺变幻，锁柱和几个工友看着那变幻的白云在猜着白云会变成怎样的图像，是山，是水，是人……变幻诸多。一会儿功夫，刚子和伙伴们便回来了，收获颇丰，各种野菜自不必说，刚子还在附近的河边抓了不少泥鳅，大家可以品尝一下酱泥鳅了。回到帐篷后，刚子便和做饭的老李忙碌起来，在炒菜方面，刚子还有一手，他说是和他当厨师的老爸学的。一阵忙碌之后，一顿丰盛的晚餐终于做好了，锁柱拿出一桶白酒给大家倒上，这些白酒是在老家拿来的，酒倒好后，大家共同举杯畅饮起来，飘香的野菜，野生的酱泥鳅，高度的老白干，此情，此景，此味，绝对是一种享受。大家正喝得起劲，帐篷外传来了马蹄声，老李说：“是云儿，送信来了。”果然，马停下来了，云儿走进帐篷，是锁柱的一封加急信。锁柱接过云儿递过来的信，忙将它打开，是自己的父亲写来的，信中说：……母亲病得很严重，能否回来看一看……锁柱紧锁着眉头，看过信后，没有言语，伙伴们接过信看了看，大家都静了下来，云儿说：“要不还是回去吧！你都好几年没回家了。”年长的老李也说：“柱子，回去吧！我们在这能完成任务。”锁柱看着大家，他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谢谢大家！感谢大家对我锁柱的支持，但现在正逢连雨天，过了这几天我再回去，说心里话，我很想念我的母亲。”说到此，锁柱有些哽咽了。刚子插了一句说：“我们举杯敬远方的母亲一杯。”大家互相举杯一饮而尽，锁柱喝下酒的一刹那，一行泪顺着眼角淌了下来。锁柱又倒了杯酒对大家说：“云儿是我们与远方的连线员，这些工作是她自愿的，她真的很辛苦，本来她回到南方可以找一份安逸的工作，但青春的火热激情使她和我们一样选择了这里，我们谢谢她。”大家共同举杯来到云儿面前，云儿很激动，她举起酒杯说：“谢谢大家！我做的都是微不足道的，你们才是这的希望，为你们服务是种快乐，和你们在一起有许多共同的语言，这个美丽的地方需要我们这些有激情的人。”云儿的一番话，大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晚饭结束后，由于云儿也喝了酒，锁柱决定送云儿回去，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下来。锁柱牵过云儿的马，将云儿扶上马，而后自己牵过老李买菜用的马，上了马和云儿向远处走去。在这个地方马是主要的交通工具，雨季的草原很泥泞，任何车辆都是行不通的。云儿的马走得很慢，锁柱问云儿：“骑马学了多长时间？”云儿说：“学了一周，感觉很好，有种征战沙场的英雄感。”云儿的马停了下来，她从马上跳下来说：“我有些头晕，走一会儿可以吗？”锁柱从马上跳下来，云儿的确不胜酒量，喝了一点点酒，她那白净的面容便红了起来，披肩的长发，窈窕的身材，水灵灵的大眼睛透射出她朴实而内在的美，草原的气候环境已改变了她不少南方女孩那特有的细嫩柔和之美，现在在她的身上却多了份草原所赋予的豪放与粗犷。锁柱打量着云儿说：“来这后悔吗？”云儿摇了摇头，看着锁柱说：“你呢？”锁柱也摇了摇头，云儿翻身上马对锁柱说：“我们赛马吧！”说着向远方跑去，锁柱扬起马鞭向云儿追去，云儿和锁柱渐渐消失在草原的暮色之中，放牧归来的歌声仍忽隐忽现。        锁柱将云儿送到她的住所，这里离自己施工的地方要三十几里路，云儿和一位五十多岁的女教师住在一起，云儿将锁柱让进屋里，老教师看着云儿笑着说：“是男朋友吧！多俊的小伙子。”云儿的脸红了，锁柱看着云儿说：“你们这比我们那强多了，我们那四处透风。”云儿笑了笑，锁柱做了一会儿说：“云儿，我要回去了，明天还得起早呢。”云儿将锁柱送出门，老教师看着他们俩说：“多好的一对。”锁柱和云儿彼此对视了一下，笑了，锁柱翻身上马说：“云儿，我希望老师的话能是我们的现实 。”云儿笑着挥了挥手说：“这需要努力！”锁柱骑着马消失在夜色之中……         一周后的一个午后，云儿送来了锁柱家的加急电报，锁柱的母亲病逝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锁柱惊呆了，一行行热泪顺着他的脸颊淌了下来。锁柱一个人骑上马向远处跑去，在一处荒草丛生的地方锁柱跳下马来，他跪在那失声痛哭，嘴里高声地呼喊着：“妈妈……”锁柱将头埋在深深的草丛中不住地哭泣着。这时云儿赶了过来，扶起跪在那的锁柱，锁柱伏在云儿的肩上泣不成声，云儿对锁柱说：“柱子哥坚强些，大娘不会怪你的……”临近傍晚时，锁柱和云儿回到帐篷，工友们都整齐地站在帐篷外，大家的胳膊上都自发地戴上了孝布，刚子走过来说：“柱哥，你的母亲也是我们大家的母亲，我们这些儿子不会给她老人家丢脸的，肯定用很好的建设成绩回报她。”锁柱哽咽着向大家挥了挥手说：“谢谢！谢谢大家！”附近的蒙古牧民听到这个消息后也自发地来到这里，他们用汉人的方式披麻戴孝对伟大母亲表示哀悼， 而后一蒙古老人面对西方的一朵飘渺的云彩长跪不起，他是附近牧民的部落长，老人家拉过锁柱的手让他跪下来，锁柱跪了下来，老人用手指着那朵云对大家说：“孩子们，那朵飘渺的云正是伟大母亲的化身，她那慈祥的目光正在注视着我们，注视着我们的草原，注视着雄鹰与烈马，让我们一起叩首，慰籍她在天的灵魂。”老人长跪不起，大家也都跪下来祭拜，一牧民唱起了哀婉的母亲之歌，锁柱，云儿，大家的脸上都挂着行行热泪，歌声在空旷的草原上回荡徘徊……        在大家的努力下，工程进展很快，自母亲去逝后，锁柱变得沉默了，闲暇之时总是看天边的云彩发呆。这一天来送信的人换了，是一个蒙古少年，锁柱问：“云儿怎么没来？”少年摇了摇头，随手递给他一封信，锁柱一看是云儿写给自己的， 信中说由于秋天草站的管理事务繁忙，他们站的年轻人都被派到更加边远的地方了，信的背面写下一行字：我不会忘记这个地方，更不会忘记你！爱你的云儿……        傍晚收工后，锁柱一个人躺在大草原上，看着天边那飘渺的云朵发呆，而后将云儿写给他的信盖在自己的脸上，天边飘着的那朵云是美丽的，更是思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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