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汪丽芳
收到的邮包还没有打开，那独特的麻香味已透过层层叠叠的包装，满屋子芳香四溢，沁人心肺，便知道是父亲邮寄的花椒到了。
打开包裹看着如同红蜘蛛般作出展翅飞翔姿态的花椒，就想起了今年与父母亲一同采摘花椒的情景。
每年都会趁孩子暑假时回一趟甘肃老家，而每次回去的时间基本都在麦忙季节，等我帮着父母收割完小麦，假期也就没剩几日了，便硬生生错过了采摘花椒的时日。
而今年，因回家晚了些许日子，虽错过了麦忙时节却正好赶上花椒成熟的日子，便在骄阳似火的三伏天，与父母亲一同用推车装上背篼、竹篮和梯子，到椒园里去摘花椒。
天蒙蒙亮，吃过早饭来到久违的田间地头，看到树上挂满了一朵噜一朵噜红彤彤晶灵灵珍珠似的花椒果，猛然间訇然炸开，炸开的花椒，露出花椒籽，乌黑透亮，颇似一只只神采奕奕的瞳孔，鼻息间立刻漾满了花椒独特的果香。
我对采摘花椒的活计感到新颖，便听从父亲的安排，跟随母亲，带上手套，站在花椒树下，将竹篮放身旁，左手抓住一株株的花椒，右手拿起剪刀贴着花椒树杈一刀快速地剪去，“哎呀”疼得我不由倒吸一口气，花椒还没有剪到手，抓着花椒的左手却被椒刺穿透手套扎破了，我赶紧脱掉手套查看伤口，发现手指处有血丝往外渗。
突然的疼痛让我对采摘花椒心生敬畏，越发的认真仔细了，对椒树也进行了细致的“侦查”：发现每一串花椒的生长，身旁都伴有一片指甲盖般大小、三角形的花椒刺相伴，两个角呈现着半包围的状态包裹着花椒，一个角与花椒比邻而矗立。一串串花椒大小不等，大的一串有将近50粒左右，很小的只有4到5粒，椒刺与椒枝的相隔距离1厘米到几毫米不等，因此采摘每一朵花椒都有可能会被椒刺所伤。
总结规避可能被刺伤的经验后，采摘花椒的技术就越来越熟练了。可不一会儿，太阳升起来了，烈日炎炎似火场，我脸颊上的汗水不停往下淌，多得都来不及擦拭，身体里的水分也不停往外冒，感觉自己快被太阳蒸发光了，而椒园里树多又高，且密不透风，热的气喘吁吁汗滴淌，便有了打退堂鼓的心思。
我悄悄扭头向父亲看去，只见父亲站在2米高的梯子上，高出花椒树半个身子，在火球似的太阳下，摘一把花椒就用袖口抹几次汗水，黝黑发亮的面部都能当镜子照，于是，我心疼得赶紧叫父亲下梯子和我们一同采摘。父亲下梯子后又拿起锯子，将花椒树中间采摘起来费劲的枝条进行修剪，即简易了此次采摘也方便以后采摘。
坐在花椒树下休息时，我拿起父亲剪下的枝条，与父亲一同采摘，一同聊天：
“爸，我们3个人都摘了4个小时，看有没有50斤，”
“没有，很多可能30斤吧，这还是湿花椒，如果晾晒干，去籽可能不到8斤吧！”
“什么呀，我们3个人一个上午采摘就这么点儿？我不信，等会儿回家我要称一称。”
“不用称，你身边的竹篮装的冒尖就是4斤，我们全部装到袋子里的也没有超过6竹篮，包括我们现在竹篮里的，满打满算也就30斤吧。”
“这也太慢了吧，摘花椒真不容易，看我一会儿手上都被扎破了几个洞呀？”
“摘花椒是个慢活，头顶烈日暴晒，无处可躲。不怕慢就怕站，虽然出力不多，但耗时间长，手脚不得闲。就是因为采摘极不易，所以才有了花椒这么高的价格吧。你看花椒种植起来也不容易，春天就怕突如其来的冻雨冻伤，初夏又怕干旱生虫，成熟的季节怕连续的雨水。采摘起来就更不容易了，在三伏天35度以上的高温下，手指扎得像渔网，一个挨着一个，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尤其是*一天摘完后两只手都是麻的、痒的，直到一周后才会逐渐适应。除去中午高温休息2个小时，一个人从门缝里见光开始采摘到星空悬挂天空，一天手不得闲采摘12个小时，也就能采摘20多斤湿花椒，这还是手脚麻利人的成绩，等晾晒好可能不到6斤吧！”
“这也太不容易了吧！”孩子在一旁插嘴说。
“孩子，摘花椒，如同过日子，都是慢慢磨炼出来的，一天天坚持，一棵棵颗粒饱满味特香的花椒，邮送到全国各地，变成花椒油、花椒粉等调味品。在烹饪饭菜时，一勺滚油过来，呲拉一声，花椒的麻香味道，妙不可言……虽然采摘花椒很是辛苦，但当它变成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时，我们的日子才会越过越红火呀！”
我想也只有亲自摘过花椒的人，才能真正理解这其中的艰辛，但有苦才有乐，幸福是奋斗出来的。纵观人生，只有经历磨练才能更加芬芳，只有不停的坚持，不停的奋斗，才能迎来收获的喜悦吧。
（作者汪丽芳单位：新疆自治区*一监狱）
司法部犯罪与改造研究杂志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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