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样的孤独
一条南北小街,经过昨晚的一夜小雨变得更加泥泞。只好贴着墙根走,有的地方因为经常走车,把稀泥溅到墙根处,也得小心,很滑的,我小心翼翼的走着。两侧人家房舍参差不齐,高低错落,新旧各异。有尖脊的瓦房与平房,因为没有排水道,一下雨街道就成了流水沟,所以两侧人家竞赛般地高筑地基,晚盖一些的人家,地基便越高。
这是一条丁字街,从西桥过来北拐就进入街道。西至苗圃大概百米样子,往东至西市场北段,有一里多路,也就是小城曾经的西门外,现在的和平村。在小街西侧丁字街口,街角住户姓梅,这家女儿嫁到我们村老赵家做了媳妇。往南老牛家,砖砌的院墙一人高,正靠着院墙朝外张望的老人家,不是三缘老爷子吗?由于他没有亲属,不常走动,似认得却不熟悉。
那是解放初期,我才三四岁时,老人家曾经为妈妈治过腿,是用一个偏方治好的,虽然没用多少钱,腿肿医好了。老爷子大个子,慈眉善目的,曾经会算卦,谁家丢了东西,或养的家畜什么的,求他算算,据说很准的,只要告诉其丢失的方向,或是自己走丢,或是被人偷走,有无找到的希望,他都会预算。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因老人会算卦,对“占”字情有独钟,占卜吗!所以俩儿子,一个“占”平,一个“占”起,可见对家对儿子都寄有厚望。其寓意,家平安,日子腾腾起。他这时大概接近八十岁了吧,反正看着很老,很憔悴的样子,那双曾经光亮的大眼睛,已是黯淡无神。吃饭没大爷?我的问话好像没反应,也许他真的糊涂了!
这场雨也给我这忙人放个假,雨后地里无法做活,就可以去放松。好长时间没去大姐家看看,得空串个门,虽然大姐不在了,可以看看外甥女、外孙子。大姐没儿子,两个女儿,老大凤霞,老二红霞,外甥女婿爱军,是养老女婿,诚实能干,从白音布统农场招来的。
到横街往东走两百米,路南就是大姐家,一条半截小胡同,大姐家住里面西侧,对门是张眼镜家,科技局上班的。拐进胡同推门就进,因为熟悉不必敲门。隔着窗户凤霞就看到我来了!急忙从屋里迎出来,亲热地跟我打招呼,这回下雨有空串门了。好些日子了!不见很想的,我二姥姥还好吧?
随着热情的问候,我被让进屋,坐到沙发上。互相说说各自的家里事,以及田地的作物等,我便问起那个住在拐角的牛三缘老头,趴着院墙往外看,打个招呼也没反应,怕是有八十多岁了吧?
嗨,您不知道!凤霞也不避讳,心直口快地跟我聊起来。
人不能老,多么能干的人呀,还很慈善,凡是有求必应,现在完了!已经好多年了。俩儿子不和,互不往来,老两口一个儿子养一个。老婆在大儿子家,老头在老儿子家。因为房子给老儿子了!可能老大有意见。家务事清官难断呀!反正哥俩不走动,也不许老两口走动,各在各家。他们出去干活就把大门锁上,老两口谁也出不来,他们中间隔着四家呢。老婆婆个子矮,瞅准儿子媳妇不在家时,就垫块石头,登高了就可以恍惚地看到老头。老头个子高,可以看到半张脸。说话隔着远听不到,唯有这样互相望着。惨呀!硬是活生生把老两口分开,还不许相见,这是哪家的法呀?
是啊!老人家都这个岁数了,为什么就偏偏要把他们分开呢?俩儿子不好协商,一人养一个,也可以,不许互相见面就更让人费解了。他们可是相濡以沫了几十年啊!
说这话时,凤霞把茶水沏来一杯,说什么都要留我吃饭,我想说什么,却看见趴到院墙上的三缘老汉,朝外张望着,好像在和谁唠家常一样叨咕着:道东拐角王学家,人很实惠,就是爱喝酒,和媳妇一起在市场买菜,媳妇每天按时出摊,而他小子到好,每天三迷糊,喝了就多,年轻轻的,把时间都遭蹋了。
他一丝不苟地诉说着,在墙那边我看不到的地方,是他倾述的方向。
他俩一到后半年,总是开一车西瓜,堆放在院子里,一段时间卖不完,每天挑出来一推车瘘瓜扔掉,本钱都没赚回来,却是每年都如此。
有人搭腔道:又开一车大西瓜呀!谁也挣不过你,钱够花就行了!
听到这样的对话,三缘老爷子就高兴了!有时间就搭句话,忙啥呢,
那人说不忙,不忙咋不去我家串门呀?怪想的,闲着没事去我家串门呀!他这样招呼人家。我爸爸总是爱和老人家唠嗑呢,这不,多少年了!三间泥掇的车轱辘圆破房子,门窗破旧,院墙东倒西歪的,连大门都没有,日子过得费劲。三缘老爷子这么叨咕着,我寻思着这老爷子真的糊涂了,
这三缘老爷子把目之所及的把能看到的几家人叨咕一遍,还不时地向西张望,看看老太婆在看没?。
今天是下雨后*一个晴天,多温和呀,一点都不燥热。我抻头使劲向那边看,终于看到了!老太婆在那儿呢。我看见老爷子在朝她招手,你好吗?老太婆,有好几天没看到你了!怪想的。也许心有灵犀,老太太好像也在重复着老头的话,尽管隔着几重院子听不不清楚说啥,还有一棵榆树茅子在中间碍事。
老太婆扒拉开榆树茅子,尽量让自己显眼一些,能让老头子看的清楚一些,她使劲喊着:记着,自己照顾好自己,饭菜可口就多吃些,增加力气,不可口就少吃点,不然消化不好坏了肚子,闹得那都是,人家多膈应呀!听到没?
今天有机会又隔院相见了!;只是头像迷糊,老远看去好像墙头上蹲着一只猫。老太婆又接着说,儿媳妇回娘家了昨晚没回来,如果在家是不允许我趴墙看的,尽管看不清楚也不行。你还好吧!我知道你饭量大,能吃饱吗?记得年轻时,煎饼吃一筷子,豆包吃一扁担。她说的意思我明白,把煎饼一张张摞起来一筷子厚,把黏豆包一个挨着一个摆一扁担。说着用手往嘴里比划着。
老头悟性好,明白了老伴的意思,随即便喊到,你是说我当年吃煎饼和吃黏豆包的事吧!别提了!好汉不提当年勇,那时候不但能吃,也能干呀!熊小伙子顶他仨,二百斤麻袋,撅起来扛上就走,现在完了!不过比你一定强得多,我很自由,人家吃完饭都走了!我自己随便在院子里转悠,别怪人家不让我们出去,出去一旦磕着碰着的咋办?不过我还很硬棒的,走路不瘸不拐的,如果能出去,走个十里八里的没问题,因为我不停地走动,人是活物,不动怎行。记得不?那些年大队部有个电话,就是摇辘轳把的电话,听说现在,电话不摇辘轳!好像有钱的掌柜的,使什么哥,啥哥来着,打算记住的,和你说说。看看,这不忘了!说是还有啥来?可以俩人互相说话,多好呀!不过人家能给买吗?再说买了也不会使活。”
两位老夫妇隔院的对话,也许在继续着,我却回味着不肯睡去,尽管很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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