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我是在楼道,遇见这只猫的。
我与它撞了个正面,都带着几分惊吓。我深呼吸调整情绪,它则抖动了下身子,然后将身体拉得很直、昂着头、从我身边缓缓走过。
上楼梯时,我不经意回了下头,结果看到它正在楼梯口望着我。它浑身白色的毛,一双蓝色的眼睛,清丽而明亮,宛如一对蓝色的宝石。当我与它的目光相对时,它没有丝毫的畏惧,依然静静地看着我。忽然觉得,这只猫气场很强大,它的目光深邃、淡定,神态悠闲。倒是我,不敢再盯着它的目光,转身继续上楼,它便也不见了踪影。
成年之后,对于猫,我已不敢太亲近。小时候,住在平房里,平房避免不了会有老鼠。父亲不知道从哪儿抓来一只猫,放在家中捉老鼠。那是只机灵、温顺的猫,浑身黄白相间的毛,眼睛清亮而温柔,小小的身体毛茸茸的,可爱极了。
那时,我不怕猫,那只猫便养在我的房间里。我学习之余,便是和它游戏。它时常会用爪子抓母亲织毛衣的线团,原本整齐的一个线团,在它的随意操作下,很后成了一团乱麻。它格外喜欢那些线团,每每抓住那些线团,就玩得不亦乐乎。它还喜欢小妹的皮球,拔拉着小皮球满地转,偶尔,也会停下来,静静地盯着线团或皮球,似乎在研究着它们,然后继续玩耍。
它弄坏母亲的线团,母亲有时候会训斥它。那时候,它象个做错事的孩子,趴在母亲脚下,望着母亲,安静地听着,有时也会喵、喵地叫两声,然后继续恢复安静。但它更象是个屡教不改的孩子,再遇到母亲的线团时,继续拿线团当玩具,很后又是一团乱麻。
有时,我在里屋写作业,打开里屋门在客厅倒水,再进屋时,它不知何时,早已在我书桌下。我看着它笑,它回应我的是安静地对望,然后又喵地一声。我会穿着拖鞋,去寻它的爪子,它很配合,立刻会扬起一只前爪挠我的拖鞋。玩得正高兴的时候,母亲却推门而入,然后毫不客气地把它带到外屋。有时放学回家,我坐在沙发上休息时,它也会蹭在我怀中,晃着小脑袋,一幅撒娇的模样。
白天,它会在菜园中,寻找一块遮阳比较好的地方,躺在那里休息,也会满院子去找寻它的新玩物,偶尔躺在仓库的角落小憩。如果在自己家中或院中都找不到它的身影,那一定是跑邻居家去了。它很喜欢串门,但经常是我卡着它脖子,拎着它回来。
邻居家的阿姨很勤快,将居住的三间平房收拾的干净利索,而且常会给猫一些零食,这只猫便是阿姨家的常客。阿姨家的两个孩子,也格外喜欢这只猫,俩人非得各拎一只猫的前爪,要教猫直立行走……
除了猫,家中还有只麻雀。麻雀是四叔从村庄里逮的,然后来看望我们一家时送给我的,因为这只麻雀的叫声特别,而我,自小又喜欢鸟儿。鸟在鸟笼里飞行着,笼中有水、有食物。每天早上,父亲都会将鸟笼挂在屋檐下,然后伴着鸟儿清脆的叫声,我开始一天新的生活。那只猫和这只鸟,很少碰面,也就互不干扰。偶尔,鸟在鸣叫时,正赶上猫出门,听着鸟的叫声,猫也会四处寻找,很后抬头望去,喵地叫一声,自顾自地走了。
那只猫,放飞了笼中的麻雀。父亲将鸟笼放在院中,还没来得及挂起,就被同事叫走,等再回来时,笼中已没有鸟儿,那个小门是被抓坏的。似乎知道自己做了坏事,那只猫一直没有回来。
我一直以为,对于鸟儿的感情,超越了那只猫。
在村庄的时候,爷爷喜欢养鸟,我喜欢围着爷爷的鸟笼转,然后叽叽喳喳地对着鸟儿,说一堆话,想让它们学我说话,但屡试屡败。我离开村庄的时候,爷爷生病,不能很清晰地说话,时常嗯嗯啊啊地表达自己,除了奶奶,没人听懂他说什么。但我离开村庄时,我清楚地看到,爷爷那有些混沌的目光,看向地是檐下那两只鸟和我。奶奶解释说:老头子说小宁子喜欢鸟,带一只去做伴吧。但因为行李过多,也因为那两只鸟是爷爷的念想,父亲没有带走。
那只猫一直没有回来。我找了很多能想到的地方,但都没有它的身影。虽然我生气它放走了鸟,也因为它曾抓伤我气恼,但当它不见踪影时,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了有它陪伴的时光。母亲的线团,自此都整整齐齐,小妹的皮球也不会到处乱跑,我的脚下也没有它顽皮的身影。
后来,我再也没养过猫。偶尔看到可爱的小猫咪,会走近看看,但只是看着它小巧的身影和可爱的模样。然后,头也不回地继续走自己的路。小时候,不明白珍惜拥有的含义,长大后终明白,这世间有许多人、事、物,彼此都只是一世的缘份,这一生的遇见,来生未必还有缘。就算是猫,在后来的岁月里,我再也没有遇见过与它一样,一眼看去就很投缘的。
有时,还是会遇见其它的猫。比如单位院子中,曾有只不知从哪儿来的黑猫,它一点都不怕人。时常悠哉悠哉地在我们食堂,寻找吃的,它的腹中还有宝宝。我们常会将自己盘中的食物分它一些,它吃得津津有味。吃饱后,它还会悠闲地在食堂前的空地晒太阳。它生了四只小猫咪,但因为太小,只活了两只。同事看那两只小猫咪可爱,便抱回家养。那只黑色的大猫,自此也不见了。
其实,尘世中的人,内心都有感性、柔软的部分,所以不论与人还是物相处,久了都会有感情。就如童年时的那只猫,在我的记忆里,它温暖过我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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