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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怀孕了

来源: 中东文学汇 时间:2021-07-01

对不起,我怀孕了

11月26日,婺源中学报告厅,天色阴沉,全县班主任心理辅导培训班如期开展。中途休息期间,我前躬着腰,踮起脚尖,双手扶着前排座椅,不停地蹦蹦跳跳,座椅摇摇晃晃,颠得前排的美女头晕,她忍不住抱怨:“能不能不要摇了?”我一脸歉意,面含微笑:“对不起,我怀孕了,已经三个月。”美女纳闷不已,眼神里写满了疑问:“我家的公鸡,昨天晚上还下了一个蛋。今天早晨煮了,真好吃。”

其实,我真没有骗她,只不过以比较隐晦的方式表达。8月26日早晨,我起床跑步,隐隐感觉不太舒服。几公里下来,人已经坚持不住,左下腹部疼痛。我以为胃部不舒服,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就好。我趴在沙发上,腹部像被几枚钢针在扎。

老婆煮了早餐,我也没有了食欲。无可奈何中,我准备前往医院。半道之中,拐到了西门的顺达诊所。医生简单地帮我把把脉,看看舌苔,再根据我们的症状告诉我,应该是胃部痉挛,开点药就好。我提着药,骑着摩托车又回到家中,吃了点药,效果不见好转。

老婆看不下去,带我来到人民医院,一番CT检查,得出病因:输尿管结石8*4mm,肾盂积水。从此,我开始了“怀孕”征程,带给我难忘的三个月经历。

进不完的医院

8月26日,呆在人民医院外科大楼5楼,整整四天。每天上午呆在病房里,四五个小时。八点半左右,护士来到病房,给我的静脉扎上一针。看着药水一点点从管子里流下,滴到静脉里。病房里的感觉真是压抑,白色的墙,白色的床,白色的医生护士,连心情也几乎也是白色的。27日,我还进行体外碎石一次,躺在手术床上,感觉已经到了病痛晚期。

9月20日,住在中医院4楼,三天外加一个晚上。赶到医院时,已是夜晚时分,太阳沉入了远山,天地一片漆黑。我又是缴费,又是检查,又是见医生,一趟趟地跑。每天五瓶药水,吊完时已经是下午两三点,才匆匆跑去吃中饭。

10月6日,中医院CT检查。每次都要憋尿,检查的人员排得老长,等候的时间也真是漫长,却不敢上厕所,只能忍着。10月30日,11月23日,中医院CT各检查一次。

止不尽的疼痛

结石不是病,痛起来真要命。女人的至痛不外乎生孩子,结石痛与生孩子的痛有得一拼,真像杀人似的。

肾结石掉到了输尿管里,引起梗阻,肾盂积水引发疼痛。排尿不畅,又有尿意,一次次跑厕所,却怎么也排不出来。

疼痛发作时,整个腹部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割,根本站不起来。乘坐电梯上病房时,我无法站立,只能蹲在那儿,天地都在旋转。到了病房,疼痛不止,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卧也不是。

伴随着疼痛发生的,还有上吐下泻。在等医生期间,直接一头钻进垃圾桶里,将肚里所有的食物吐得一干二净。吐完之后,又走进厕所,依稀只能排出一点,实在让人难受。

但愿此生不再感受这样的痛苦。

喝不完的中药

出院时,医生发了一包又一包的中药:车前草1包,鸡内金1包,石韦1包,冬葵果1包,滑石1包,金钱草2包,海金沙2包,整整九小包;外加一盒西药:盐酸坦索罗辛缓释胶囊。

每天,我对准锯齿,一包包地撕开,倒在杯子里,杯底的高度足有几厘米。拿来热水瓶,倒进热水,不断地用筷子搅拌。同事们看我的表情,充满了同情。我也是一脸的无奈。

中药,一无例外都是苦的。为了减少苦味,我不敢小口抿,而是大口吞咽。喝完,我总是忍不住喊上一句:“真苦啊!”又倒来一杯水,冲淡一下苦味。

晚上睡觉前,从柜子上拿下胶囊,掏出一粒,扔进嘴里用水吞下,这才结束一天喝药的历程。

跳不完的舞步

医生特别叮嘱,多跳跳,振动结石,让它移动。身体有疼痛,我当然乖乖听话。医生说什么,自然谨遵医嘱。

每天早晨,我不再跑步,而是来到楼下,双手按住车前盖,有节奏地跳动。一下又一下,嘴里数着“一二三四”,直到整整两百下,才停下稍作休息,压压腿,弯弯腰,抻抻手臂,又继续跳动。

到了学校,只要稍有时间,只要体力允许,我都双手扶着栏杆蹦跳,“咚咚”的声音回荡在教室楼里。楼下综合组的老师饱受摧残,只是碍于同事的情面不好表示愤怒。

实在跳累了,我就跳台阶。从高处往底处跳,一个台阶又一个台阶。跳到楼底,再重新回到顶楼,继续往下跳。

走路时,我也不放过任何机会,就像袋鼠一样,蹦跳着前进。学生看到我这个样子,都有些好奇,十分好笑。有的学生还调皮的学着我的样子跳着走路。但我为了排石,也就厚着脸皮,不管不顾,依然自我。

喝不完的开水

结石,喝水是必须的。只有喝大量的水,增加输尿管的尿流量,从而冲动结石,达到排出体内的效果。

我是不爱喝水的人,就怕一遍遍地跑厕所。何况前些年,厕所在学校教学楼底下,每去一次都要跑几层楼,所以懒得动。现在,得喝啊!一杯又一杯。

一边跳,一边喝水。水是开的,等不到它自凉。我用塑料桶打来一桶冷水,将装满开水的杯子放入,加快开水凉的速度。“咕噜”几口,一杯水下肚。

吃饭半小时后,我立马开始喝水。一个上午估计达到二三十杯的量。8月26日住院时,老婆为我买了一提矿泉水,整整二十四瓶。三天内,我全部喝完。11月26日上午,农夫山泉550ml的量,我喝了整整四瓶,外加几杯水。

我都担心,这样喝下去恐怕要喝中毒了。

跑不完的厕所

水喝多了,厕所自然跑不完。每隔几分钟,就要跑一趟厕所。用一句话来说,不是在上厕所,就是在跑厕所的路上。

一节课四十分钟,我要中途上两次厕所。每次都急得跺脚,恨不得飞到厕所里,立刻解决问题。常常是课上了一半,简单布置一个任务,丢下学生直奔厕所。学生看到我,都有些莫名其妙:很近老师似乎有点奇怪,总动不动跑出教室,而且还急匆匆的样子。

急着上厕所,都有些不敢出门。要是骑车在路上,总是迫不及待地停车,到路边解决。偶尔,遇到人多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只能憋着,憋得满脸通红。

数次,尿意太急,直接等不及到厕所,漏尿到裤子上。成年之后,从来没有漏尿的事发生。这年近不惑,竟然也体会了一把人生的尴尬。

终结束的征程

11月27日,傍晚。自得病至此,已经整整三个月零一天。我吃完饭,坐在火炉盆上,用被子盖起来,试图提高体温,从而扩张输尿管,虽知效果微乎其微,但也算是“死马当活马医”。中途喝了一杯水,有了尿意,跑起来直冲厕所。

哗哗的水流从尿道里喷出。咦,体内似乎有异常,膀胱里感觉掉了点东西,硬硬的,胀胀的。我有些诧异,是不是结石从输尿管里掉了出来?心中有些激动,赶紧又喝了一大杯水。十几分钟后,尿意来了,我一顿“嘘嘘”,厕所里赫然出现一块小石头。

我内心狂喜,像久旱逢甘霖,像他乡遇故知,立马捡起石头一看:黄色的小石头,如绿豆大小,月牙形,边缘钝。

感谢,三个月的“怀孕”征程到此结束。看着窗外的天,暮色阴沉,但路灯明亮;树叶无风,却轻轻摇曳;马路宽阔,但人影绰绰,一切真美!

健康之外,一切皆零,愿人间多健康,多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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