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手擀面（散文诗）
文/唐成红
脑海里温馨的一幕时常浮现在眼前
昏黄的灯光下
一张油漆剥落的小木桌
几个粗糙的小板凳
一家五口人围坐在一起
吃面条就着咸菜，有说有笑
热气腾腾里藏着简单的幸福快乐
不敢说尝遍美食佳肴
也没有哪种美食能长久抢占味蕾的
但铭刻于记忆深处
让我时时想念的
还要数母亲做的手擀面
很难忘的是母亲系着粗布围裙
低头和面、擀面条的情景
乌黑的短发遮住她的半张脸
一双有力的双手把面粉千揉万压
不多会的功夫
一块光滑圆润的面团就成形了
接着擀面
只见她来回左右舞动着擀面杖
手法娴熟，动作麻利如行云流水
一块面团转眼变成了薄薄的大面片
叠起码好，手起刀落
宽窄均匀薄如纸片的面条在母亲的巧手下诞生了
此时母亲额头渗出了晶莹的汗珠
生火烧柴，大约十几分钟后
汤色清亮，软滑筋道
麦香十足，根根细长的面条
便端上了小木桌
每人一碗
少许翠绿的白菜叶照例漂浮在汤面
几乎看不到的淡淡的油星
我们姊妹和父亲却吃得津津有味
母亲一脸的满足
只是谁都不曾注意过
母亲碗里的大半碗面汤和一块玉米面饼
上世纪七十年代
那个物资匮乏的年月
只有在孩子们过生日、逢年过节时
才能吃上的手擀面
无疑是当时很奢侈的美味
缺油少料的手擀面
在清贫的日子
却吃出了鱼肉的厚重感
时光荏苒，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们姊妹三人已悄悄的长大
缺衣少食的日子一去不返
其间父亲撒手而去
只剩下孤独的母亲
母亲的手擀面伴随着成长的足迹
怎么都吃不腻
从幼时的寡淡无味到如今的色香味俱全
从青丝饱满的盛年到两鬓斑白的古稀
手擀面里有母亲孱弱而又坚强的影子
一年当中屈指可数的儿女们回家的日子
已成了母亲翘首期盼的等待
她温和的声音时常回响在耳际
你们从小都喜欢吃我擀的面
还想吃不？我来做
望着母亲饱受慢性病摧残
憔悴的面容、青筋凸起的双手
谁也不忍心再辛苦母亲了
如今回想起幼时的懵懂无知
深深的愧疚无以言表
从没在意过慢长的艰苦岁月里
母亲是那个
每天很忙，休息很少的那个人
母亲的呕心沥血
为什么曾经的我们
总天真的以为母亲的付出是天经地义
是无所不能的依赖
养儿方知父母恩
如今体会到母亲当年所做的一切
也不过是千千万万个普通女性
很朴素的心愿而已
再苦苦自己
希望家庭幸福
儿女们茁壮成长
小小的一碗面里
见证了母爱慈祥的光辉！
千百年来
母爱一直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也一直是一份历久弥香的感动
心里时常有个声音在反复的提醒我
又该回家看看了
为母亲做一顿喜欢的饭菜吧
母亲已经老了
她再经不起等待
是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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