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晨到校后,*一件事是,烧水,泡茶,然后端着杯子,静静地坐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
是星期四,少有的一天只有两节课,而且上午只有第四节的那节课,一开始就流淌着大把的空余时间。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人了,公出的,在上课的,不怎么在这办公室呆的,此刻都不在。对门是班级,班级安静得很。楼下传来阵阵的声音,是小学生发出的,在这时,他们还没有上课,或许老师也不在,他们玩他们自己的,可以想象,当这些孩子长大的时候,回忆小学生活时应该不会忘记这样一段时间,已经在学校了,但还没有上课,没人管你,没老师说你,仿佛岁月留下一个缝隙,给你难得的自由空间,从不平顺不快乐的人生中匀出这么一段时间,允许你肆无忌惮地消耗自己,无忧无虑地活出自己。
就像我现在这样。喝喝茶,对着电脑,什么可以想,什么也可以不想,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也可以不做。可以把作业置于脑海之外,尽管作业本就堆叠着,近在咫尺;可以不去想上课的时候,尽管第四节就会迎来上课,正在挥手致意;可以什么字也不码,尽管这天一千码字任务,需要我在放学前完成(不回城的话,本地家里没有网络);可以什么也不想,尽管思绪像浮丝那样成千上万地,在心中漂游。但这一些,仅限于“尽管”,“尽管”之外的,空间很大,可以容你这样想这样不想这样做这样不做。在这一刻,你会觉得自己是自由人,自己的生活相当美好,自由的美好也相当的令人想象。
记起曾经有那么几年,妻子远在百里之外的外地工作,孩子也还很小,由岳母养着,一周除了周末的相聚,此外,我的世界就是我一个人。那段时间教育环境也很宽松,没有什么更多的要求。我对自己也不曾有什么期望,教书不怎么卖力,但几乎每年要教初三。对教材很熟悉了,对要讲的内容已了如指掌,不费什么力气,所以,时间很空余,我每次到校,上课和适当的改作之外,就坐在向阳的窗口边,看着窗外竹枝随风摇曳,日光在枝间跳跃,常常手捧茶杯,悠闲地翻着书本。有一段时间,对柏杨很着迷,柏杨翻译了《资治通鉴》,就将他的书大部分都买来,至今叠着家里,厚厚的一堆,进而发展,想去读完《十二五史》,买来了诸如《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南史》、《北史》和《晋书》,一大堆的史书,在古书博大的胸怀里,尽情遨游。有一段时间迷上了哲学,那段时间仿佛是研究哲学的学生那样,读胡塞尔,读海德格尔,读尼采,读冯友兰,读熊十力,读得连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了。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是岁月给我很大的自由空间,是容我尽情挥霍的很好岁月,可惜,没有谁指导我,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发展方向,几乎是被耽误了的,是在很好的时光里做了很错误的事情,没有选对书,没有读自己可以读的书,没有读自己应读的书。但即便如此,我依然觉得那段时间是幸福的,因为我能感受到轻松自在,能够发现自己的存在,能够认识智者的优秀和优秀作品的巨大魅力。那些书和那些人,已经编织进那段岁月,值得永远回望。
当这一切都成为过往时,当年纪老到只能自己感喟时,当对这世界觉得无能为力时,当自己对自己也深感失望时,那些美好的记忆,那些曾经留出缝隙的岁月,在那些岁月里的美好回忆,总给我莫名的感动,让我时时记起,自然不是为了走进记忆,希望是为了走出阴影,走出笼罩内心的巨大暗地。
像今天早上这样,泡一杯茶,细细品尝,想想美好的,感受开心的,有一份好心情,从繁杂之中找来一份清闲,从慌乱之中拥有一份镇定,让逼仄的人生留有一个缝隙,让自己在这个缝隙里度过一段悠然的岁月和快乐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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