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 原丽云
俺婆家是林州西山根儿一个不起眼儿的小山村:鲁班壑下,红旗渠边儿——田家沟村。
虽地名儿不响亮,可那地方真叫好!
春寒料峭,水瘦山寒,似乎刚有了些春的影子,这里就不再寂寞平静,热闹与日俱增起来。三五成群,写生的、看景的、消遣的纷至沓来;日渐温暖,上至耄耋老人,下到黄发孩童,坐公交的、自驾的、地奔儿的、组团的,路上俨然七十年代前大队开会一般!甭管谁,一挨着西山根儿,一沾那地气儿,真了,漫山清香,沁人心脾,千年沉酿般溢盈而来,叫你心儿醉!简直不想睁眼儿。稳稳踏过红旗渠上的石拱桥吧(放心,红旗渠多坚固这桥也多坚固,同龄手足啊),或进至沟壑成站于山岭或立于疙疙瘩瘩小路,花儿、蝶儿、绿叶儿、青果儿,袅袅娜娜,真真切切,绕着你、依着你、亲着你……
春末夏初,看到那一嘟噜一嘟噜的槐花儿了吗?要是赶趟儿,算你有口福,真能品到槐花儿系列菜,毫不夸张地说,俺婆婆做的真好吃。真话儿!
临夏,渴了喝口井水,放心,绝不会闹肚子。听说前两年还有省城的医生特地来做过水质考察,准备做啥牌饮水未果。婆家盖的石板房,背山向阳,坐西朝东,全部石头砌的四壁墙,木头椽粱,大石板做顶。住过了,体验过了,你才真正地知道啥叫冬暖夏凉。这里民风好,邻里亲,家家圈了院墙,石头垒的,一米多高。隔“墙”唠嗑,常见;隔“墙”借物,常事儿。谁家偶有红白大小事儿,沟南沟北,渠上渠下,立马全村来个总动员,一家人儿般。婆婆总笑着说,多少年,几代人,愣是没听说哪家丢过物件儿,或谁跟谁家红过脸儿,更甭提打架啥的。
若是累了,坐在敞亮的大院子的石条凳上,瞧着头上周遭迎风颤颤的果子,过瘾。不觉地就露出了笑。舒服了,走出排茬门,静静然立在红旗渠边儿,任你送那清澈渠水多情而去,任头顶儿上栗子树的一撮撮儿的绿毛絮儿在风中摇摆的鹅黄花沫儿洒满头,那叫诗情画意吧!
转眼中秋时,脆甜的栗子儿熟透了,蹦地下,再瞧树上的刺刺球,有的正张开,满口含子儿。嘿,光瞧着就叫人带劲儿。
很叫人心疼的是俺够红柿子的一辈子忘不掉的画面:手使劲儿举长杆儿,隔一点,再够,娘类,不小心戮破了,眼瞧着熟透的柿子肉顺着杆儿出溜下来,赶紧腾手接呗,哎,偏偏滑过指尖儿掉进石头圪崂里,得!可惜死了!扭扭仰酸的脖子,吸溜回去流出的涎水。
秋末冬初,那景叫绝,红的、黄白、黄的……或淡淡的、浅浅的,或浓浓的、重重的,或疏疏的、密密的,或层层叠叠的。相互映衬,远看,恰到好处的油画。看过张艺谋的电影的话,那片中的景该不会在这里取的吧。都市里噪,这里的夜叫静。有件真事儿:那时刚嫁到婆家,晚上如厕,那种院墙,四周黑乎乎,有点儿风,偏偏一山鸟叫,浑身瞬间起了鸡皮疙瘩……样儿想起还叫人忍俊不禁。
俱往矣!
一昼一夜,花开花谢;一春一秋,风光依旧;一年一年,物是人非。永不变的是对渠畔婆家的爱!
—— The End ——
原丽云 热爱生活,喜欢在工作之余看本书、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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