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怕听到别人说自己亲人朋友过世的消息。因为不知道怎么去安慰,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安慰。或许,正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才能切身理解那份痛苦,挣扎,自责,悲伤,才会明白在这种时刻,若只靠着言语上的安慰是多么苍白无力。这世间的痛苦,很轻可算不如人意,很重不若生离死别,而我们终究逃不过这场劫难,谁都逃不掉。我始终无法忘记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她,那个揉揉我头发紧紧将我搂进怀抱的人,无法忘记洒落在她衣襟上的泪水,无法忘记那条街道,那座天桥,那个车站,那个记忆中很好不那么冰冷的初冬的夜。在很悲伤,很脆弱的时候,是她告诉我,体温远比安慰和文字上的关怀更能给人安全感。于是我知道不论过去多久,我都不会忘记那份善意的温暖和那段破碎的时光;于是在往后长久的年月里,我始终相信,那些揪心的时刻,只需静静闭嘴,让对方知道你在就好。
“想哭的话,就哭出来吧。”
“嗯。”
我紧紧攥着她的衣襟,眼泪仿佛倾盆暴雨般宣泄而出。
而此刻,我想安慰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很好的朋友出了车祸,那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前一天还在一起互相嘲讽着打闹着,前一天还在一起商量准备举办场同学聚会,到今日,却再也不得相见。我突然就觉得悲凉,某种不知名的悔意在心底深处蔓延生长。想谢谢那个时候出现的你,在我深陷黑暗时将全世界的光明借来给我。亲人离世时的恍惚,恐惧,挣扎,那般时刻,倘若没有你在,又有谁来给我一个安心哭泣的怀抱。眼下,再有人体会着阴阳相隔的痛楚,我也很想如你当初搂紧我那样去抱抱她,贴着她的脸颊告诉她一切都会过去,告诉她我在,我们在,告诉她生命的轮回都是定数,告诉她天堂里四季如春,告诉她坚强,告诉她流过泪后,要一如既往露出温柔又帅气的表情。告诉她没事的,都会没事的...可我做不到,距离是鲜红又死寂的毒药,你远在天边,在我触不到的远方。我只能告诉你,死亡能给予我们很完美的痛苦,也能给予我们很单纯的人情和很真诚的思念。
我们经常是这样,安慰别人时自己说出的话仿佛都是真理,如神一样告诫他或她要看开点,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可真当事情发生在自己头上时也就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吧。那些真理在此时看来似乎一点都没用。当时你觉得是他们小题大做经不起打击,等到同样的痛苦光临自己的时候,你才明白到底有多痛。或许,安慰别人的话对自己从来就没用。世上从没有彻头彻尾的感同身受,只有至真至善的相依相伴。我想有一天,我会突然告诉你,我要走。我说,我只是想停下来,从这里,去远方。看看这个世界有着多少破败和美,看看大家,都经历着怎样的故事。
片语关怀不如沉默久伴。
我害怕死。不是死亡本身,而是这个字。每每看到这个字的相关事情,我都会头皮发麻,想流出泪来。前几年姥爷去世的时候,便是自己咬着牙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不久后二舅去世,又是自己帮忙穿上寿衣。不到半年便两次观光火葬场,我甚至觉得自己变得麻木。
姥姥说,人死后就归阎王爷管了,说白了就是变成了小鬼,没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可害怕。人有人生要活,鬼有鬼生要过。真是一点儿都不浪漫,我想。既不说天堂,也不说极乐,而是很务实的“死”字。
“姥,人死了真的就没了吗?”
“都烧成灰了还能有什么?骨头棒子都没了。”
“疼不疼?”
“死了就不知道疼了。”
“那姥爷他们去哪儿了?”
“被阎王爷叫去了呗,去人家阴间过了。”
“那边的生活和咱们一样吗?也要用钱?也要吃饭?也有战争?”
“大概吧。”
“你害不害怕死啊?”
“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有什么用,谁都得死。”
“我不许你死,我不许,谁都不能带你走。”
我在很小的时候便意识到世间很可怕的莫若死别,也因此获得了不少好处——什么阴郁都硬着头皮往前闯。死亡尚未来临,我们又在畏畏缩缩些什么。或许这些年里你和我一样哭过,累过,经历过背叛,忍受过失恋,遭遇过灾祸,就连生离死别也多多少少有了些感悟,一圈转下来还是觉得没什么比怀抱着希望更幸福。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这句话已经快被说烂了,可我还是觉得这是很具现化的真理。
在听《魔女宅急便》里《风之丘》的动漫原声,宫崎骏和久石让两位大师的合作总能唤醒自己灵魂深处的憧憬。憧憬世间所有的美好和欢乐,憧憬天空的云,无尽的草原,夜晚的明星,雨天的长亭,和年少的自己。总想长成坚毅的大人,想撑起一片自己所渴望的天空。可那时的自己还会不会保有童真,会不会为了一只小鸡的离世哭得稀里哗啦,会不会盼望和计划第二天的生活。我知道人都得长大,任谁都将听见曼珠沙华的低语,可我还是希望自己能成长得更加纯净。如此便好。
不是没有懦弱过,不是没有失去过,不是没有痛哭过,小时候大人往往告诉你不许哭,眼泪是世界上很没用的东西,它什么都改变不了。而今天,我想告诉你流泪不是什么羞耻的事。从来都不是。会流泪的孩子一定是真挚善良的。比如你,将成为英雄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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